第7章

白着呕出些酸酸的胃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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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他似乎依旧被沉重的钢铁碎片压在发烫的水泥地面上，手脚动不了，眼前看不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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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呢？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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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晏？石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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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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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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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是响在脑子里。是了，他给了，之后他被紧拽着拖出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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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晏，吸气！”这一声又似乎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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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晏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也无暇分辨。他单是吐，吐得痛苦，涕泪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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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完接着蜷缩回去磕磕巴巴地抖，紧闭双眼，犯癔症似地念：“对不起，我给你手弄坏了，我给你手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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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耳边声音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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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这才是石晏决意离家来寻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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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块发红生疤的小臂、拿不稳东西的手日渐强烈的担忧与愧疚，甚至超越了他独自在家，于漆黑夜晚睡不着时，难免生出的灭顶思念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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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有人揽过他的肩，将他整个人往怀里带：“石晏。小晏，抬头，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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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不信你摸摸，手给我，摸看看是不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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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晏左手被人带着放在那人的肩臂上，他无法思考，喘得像濒死的兽，依旧刻板无逻辑地反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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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坏了…我给你手弄坏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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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声音猛然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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