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nbsp;谢景行颇为乐观，“死生诚大矣。当年仙友，说不准还没几个能亲眼见到徒子徒孙哭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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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吾，经历天劫，五百年后还能兵解重生，道统没落，分支却保存着，也算是星星之火，如何不算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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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向来乐观，这般安慰过自己，他在儒宗闲逛摸鱼时，心情就松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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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的油灯熹微，谢景行借口修行过来躲闲。他从黄金屋典藏里翻出历年圣人祭文，饶有兴致地翻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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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心里，为师有这么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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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思忖，“不过，我当年处于圣人境时，七情六欲淡漠，除却学业，确实不怎么约束他们，久而久之，怕我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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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弟子们真情实感地吹他功绩履历，谢景行还倚窗笑了半晌，以竹板打拍，即兴给格律工整的祭文骈赋编了调，击节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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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把当年坠天一事聊作消遣，不但看淡生死，心里还是不敬神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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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坠天后，谢衍的残缺神魂徘徊在天道罅隙，浑噩不知时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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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圣人境界压制，他披着名为“谢景行”的马甲，七情皆归，六欲俱在，更接近那个早年未曾登圣，游历名山大川，自号“天问先生”的散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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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有心了，自我死后，他们三个将我当年言论编撰成册。可惜，我身死道消时，儒道道统就随之没落了，这些也都没了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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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茶凉。就连圣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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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他光风霁月一辈子，最终却因为不杀魔君一事，染了私通魔道的嫌疑，名声不再是无瑕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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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儒宗之中，圣人昔年的文集都蒙了一层灰，显然是近百年无人翻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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