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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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指尖掠过蒙着灰的圣人文集，忽然在书架夹层摸到一本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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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出一看，封面无字，落款无名，纸张的手感却很好，还做了特殊处理，防止虫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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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开，立即就被那颜筋柳骨的好字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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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笔字迹，谢景行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登时心情颇佳，“别崖写的？难道也是祭文……还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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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如灯灭，陛下总不会还恨我，在祭文里也不给面子地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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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能记载的，远不止当年的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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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指腹抚过那陈旧的字迹，似乎觉得那字迹陡然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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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谢景行似乎置身于寒秋，秋雨初晴，他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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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玄袍的孤绝背影执着油纸伞，回眸一望。山色在他身后，渐渐青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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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寒秋，山门辞故旧。魔宫事务繁多，本座咬牙切齿，本不想来。但圣人祭将近，本座辗转反侧，梦不成眠。说不准，哪一日圣人魂魄入梦，斥弟子刻薄寡恩，教人睡不好。罢了，北渊路遥，祭品没带，手作些凉糕，爱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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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若是在你灵前大闹一场，欺负你的徒子徒孙，你会不会气活过来？竟是个好主意，谢云霁，你若恼了，觉得被扰了清净，不如入梦来，当面骂本座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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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你是文雅君子，损人也阴阳怪气的，刺的人能从微茫山上跳下去。不和你争，先说好，本座可不是争不过。谢云霁，你等本座从鬼界回来，再与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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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一顿，手指抚摸过纸笺，有一笔洇开，似是书写者伏案时，落下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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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晕染开，笔锋带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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