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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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极跪在殿下，仰望着由他亲自雕琢面庞的圣人像，与故人对坐垂泪，两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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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还不知晓，九幽一别，差点变成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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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衍离去前，满心负气的殷无极，甚至没有说一句潦草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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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五百年岁月，这是他失去师父的第一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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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殷无极守在师尊的灵前，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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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的灯火熄灭，野草渐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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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道从繁华到败落，微茫山从鼎盛到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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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极持久地等在故地，油尽灯枯之前，他终于与隔世的师尊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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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潮水，殷无极越想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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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骤然下了什么决定，凝出魔气，在谢衍不及反应时，抬手直直灌入他的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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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显然也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脸色倏然一变，“魔种……别崖，你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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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什么仙，身担气运，责任重千钧，总是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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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似是真的疯了，哑声低笑，“不如随我入魔，从此天高海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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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魔气骤然腾起，化为烈焰，席卷了这片梅花林，也让结界摇动、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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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也退避三舍，赤色的焰火映照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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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你我仙魔道别，大道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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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声泣血，道：“这辈子，我才不会放过你，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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