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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军也看出朱老的良苦用心,思考半分钟,也就朗声答道:
“朱教授,学生斗胆以为,这‘通’不是抱守古人的字句,而是接住古典文论里‘为文立心’的根本。刘勰说‘文以载道’,这‘道’从来不是死理。”
“在《诗经》里是‘七月流火’的民生,在杜甫诗里是‘朱门酒肉臭’的忧思,到了今天,就该是脚下土地的呼吸、百姓日子的新声。就像《谷仓》里许老栓熔钥匙铸犁铧,他没学过《考工记》,却懂‘器以载用’的理,这就是‘通’了古人‘制器尚用’的根,通的是对生活的诚意。”
说到这,朱教授微微颔首,浑浊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满意。
“而这‘变’,更不是丢了本去学新奇。刘彦和说‘变则其久’,变的是形式,不变的是精神。古人写‘采菊东篱下’是隐逸,今天写‘田埂上的塑料膜映着霞光’就不是诗意吗?”
“我在《谷仓》里写‘铜水漫过刻痕’那句,学生想的正是:旧钥匙的刻痕是老辈的日子,新犁铧的锋芒是改革的希望,就像传统文论里的‘比兴’‘通变’,不必再套‘香草美人’的旧壳,却能在‘熔旧铸新’的故事里活过来。”
“因此,学生以为,古典文论从来不是博物馆里的展品,它该是作家手里的犁。”
“就像许老栓的犁铧,要在当下的土地里翻出新土,种出属于这个时代的庄稼。这大概就是‘通’其魂、‘变’其形,让老祖宗的智慧跟着日子一起长。”
寥寥几句话,其实就概括出了后世“寻根文学”的雏形。
在朱东润看来,许成军答的妙极了。
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