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将他刚刚搭起来的草台班子,连同他那可笑的王位,都衬得像一出乡下野戏,拙劣又滑稽。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扇缓缓洞开的石门上。
眼底深处,那股子因掌控一切而生的狂热,正在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沉、更冷的恐惧。
他手里的强弩,还稳稳地指着裴麟。
可他的心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不敢杀裴麟。
更不敢杀赵九。
裴麟和赵九,就像是他挥不去的跗骨之蛆。
他亲眼看到几乎半瘸着腿的赵九是怎么杀人的。
那种熟练、冷静和没有一丝怜悯的杀戮,是他从未见过的果决。
要想在这个年纪成为这样的人,一定不可能是练出来的。
是天生的。
是藏在骨子里的狠辣。
对自己,对别人,对生活,对死亡。
同样狠辣。
这两个人,他都不敢杀。
他手里的弩在发出去的那一瞬间,另一个人的刀一定会在他搭起第二支箭的同时,刺入他的胸口。
他没有信心殊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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