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给陈小姐的染样里多加了一钱杭白菊,说“她性子躁,得用点凉性的压一压”。
原来有些情意,早像染缸里的色,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浸开了。
午后,陈府的花轿果然来了,八抬大轿裹着红绸,在染坊门口落下时,轿帘掀开的瞬间,陈小姐的红盖头扫过轿杆,露出截水绿色的裙摆——是她自己染的“薄荷绿”,苏微认得那布料的纹路,比杭州分号的货多了点青,像掺了落霞镇的井水。
“明儿哥,快接新娘子啊!”阿竹推着沈明往前,少年的脚像被染缸的泥浆粘住了,挪了半步又停住,直到沈砚在他后背轻轻推了一把,才红着脸走向花轿,伸出的手微微发颤,像第一次握染布的竹杆。
苏微站在廊下,看着沈明扶着陈小姐跨过火盆,红绸带在两人手中缠成个结,忽然听见沈砚低低地说:“当年我去落霞镇找你,也是这样,心里像揣了团火,怕你不在,又怕你见了我生气。”
她转头看他,他的目光落在新人身上,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暖意,右手不自觉地按向肩后——许是站得久了,旧伤又在隐隐作痛。“那时的你,可比明儿大胆。”苏微笑着替他揉了揉肩头,“敢在雪夜里翻沈府的墙,还敢把染坏的布藏起来骗我。”
沈砚的脸微微发烫,刚要说话,却被秦掌柜的笑声打断。老掌柜背着药箱挤过来,手里还提着个锦袋,说是“给新人的贺礼,里面是两匹‘月白色’杭绸,将来给孩子做襁褓正好”。他的目光扫过陈小姐的裙摆,忽然道:“这‘薄荷绿’染得比去年好,加了井水吧?”
陈小姐被说中了心事,盖头下的声音带着笑意:“秦掌柜好眼力!明儿说苏州的井水养色,特意让阿竹捎了两坛来。”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染坊的伙计们起哄着要新人喝交杯酒,阿竹捧着酒壶跑前跑后,红绸带系的壶柄总往下滑,惹得众人更乐了。苏微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忽然看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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