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的刀鞘,想起
16
岁学艺时,师父用戒尺打我的手:“刻刀是手艺人的第二生命,丢了刀就丢了魂。”
后半夜的老街静得能听见木头呼吸的声音。对门的电锯声停了,李老板带着醉意喊:“老马,你那破手艺早该进博物馆了!”
我没理他,把台灯移到屏风前,拿起另一把刻刀。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凤凰的眼睛上,那是我留给儿子的礼物,想告诉他
“再难也要守住本心”。刻刀落下时,木头的纹路里渗出层细密的汗珠,像它在疼,又像它在醒。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把退回来的
“福字挂件”
重新上蜡。每道刻痕里都藏着我的体温,就像父亲传给我的刻刀,刀把里还留着他的指温。窗外的月光在
“德顺木雕”
的木牌上流动,“德”
字的竖笔刻得格外深,是父亲当年说的
“做人要直,做手艺要正”。
三、木纹里的回声
再次醒来时,松节油的味道还在鼻尖萦绕。我摸了摸右手,没有震颤的痕迹,只有传单边缘割出的细小伤口。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马师傅的‘百鸟朝凤’屏风上新闻了!有人专门来拍纪录片呢!”
走到老街尽头,看见马德顺正给徒弟示范刻雀翎。那徒弟不是小林,是个扎马尾辫的姑娘,眼神专注得像在跟木头对话。张大爷的虎头锁摆在展示柜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放着张价目表:“机器货勿扰,手工慢作”。对门的
“快捷木雕”
关着门,卷帘门上贴着手写的
“转让”。
“小伙子,发传单呢?”
马德顺笑着擦刻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这木头啊,跟人一样,你对它真心,它就给你长脸。”
他的老伴坐在竹椅上择菜,说昨天有个年轻人来学手艺,愿意不拿工钱干三年。
风卷着传单的边角,哗啦啦地响,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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