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晦一直低垂着眼睑,面色沉凝如水,以余光关注着金阶上那场令人不快的闹剧。他宽大的玄色袖袍之下,指节早已因用力紧握而微微泛白,随时准备上前呵斥燕王宇文晟的孟浪无状。
然而,珠帘后裴玉环展现出的那份超乎预料的端庄与从容应对的雅量,让他颇感意外。
那双寒潭般深邃的眼眸短暂地抬起,锐利如电般穿过珠帘,在裴玉环端坐的身影上极快地扫过。
一种极其细微的异样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一圈涟漪。直觉清晰地告诉他——今日的太后,与往日那个或屈从、或逢迎、或沉默的影子,似乎有些不同。
珠帘之后,裴玉环强压下被燕王挑起的怒火与屈辱,指尖深深嵌入凤椅冰冷的鎏金扶手,留下细微的印痕。
“母后……”一个带着哽咽、无比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轻轻唤道。
裴玉环猛然回神,只见渤海王宇文湛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金阶之下。
他身着青色蟒袍,仰望着珠帘后那既熟悉又因身份与珠珞而显得疏离的身影,端着金杯的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孺慕:“您……还好吗……”
“湛儿!”这一声呼唤,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情感的闸门。面对燕王的狎昵折辱尚能维系端庄体面的裴玉环,此刻却再也无法按捺。
她身体下意识地前倾,几乎要从那高高在上的凤椅上冲下来,只想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将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紧紧拥入怀中,抚慰他,也汲取那份纯粹的温暖。
然而,一道无声无息的身影,如同冰冷的屏障,恰到好处地阻隔在她与宇文湛之间——是童贯。他垂手侍立,面无表情,却用存在本身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裴玉环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满腔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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