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王庭1

狄人主力佯攻白水关，真正的杀招是三百头裹铁甲的牦牛。牛角绑着浸油的麻绳，遇火即成疯魔，冲垮了北境军左翼的鹿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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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策马冲入火海时，金楚楚正被牦牛群逼至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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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绳！”我掷出弯刀斩断牛角麻绳，火星擦过袖口，在玄甲上烫出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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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狂的牦牛调转方向，将狄人骑兵撞下深崖。惨叫声中，我拽住金楚楚的勒甲绦翻上马背，身后是吞噬雪原的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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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升上鹰愁峡时，伤兵营撞见那个青石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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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蹲在军医帐外，正用拨浪鼓的残柄给断腿士卒喂水。黍米粥的热气晕开他睫毛上的冰珠，像噙着一滴不肯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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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我解下狐裘裹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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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叫我满仓。”孩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说等麦子满仓，就给阿娘打银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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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忽起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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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仓抱着拨浪鼓残柄，在伤兵中唱青石堡的民谣：“……白水清，麦苗青，阿娘灯下缝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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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的调子钻进铠甲裂缝，冻僵的士卒开始应和。先是三五人，接着是整个伤兵营，最后连瞭望塔的哨兵都跟着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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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冬夜，风裹着砂砾拍在军帐上，像无数冤魂在挠帐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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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舆图上朱砂圈出的七座漠北城池，指尖在“白狼王庭”四字上反复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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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缴获的羊皮卷就压在镇纸下，上面狄人可汗用血画的图腾狰狞如鬼面——竟是要焚毁漠北全境粮草，逼着老弱妇孺作先锋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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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赌。”我扫落羊皮卷，惊得烛火一跳，“赌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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