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屠尽漠北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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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前跪着的三位将领却红了眼。最年长的陈参将突然捶地,甲片撞出火星:“殿下!金将军的断剑还在鹰愁峡镇着!三万北境军的英灵还在雪原飘着!您此刻说止戈,让弟兄们的血往哪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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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忽起呜咽声,是巡营的楚阳轻骑在唱《破阵子》。昨夜战死的百夫长就埋在营门旗杆下,裹尸的麻布浸透血,冻成绛红色的冰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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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起身掀帘,寒雾里飘来焦糊味——二十里外焚烧尸首的浓烟混着雪沫,把残月染成昏黄色。我望见满仓蜷在粮车旁,正用冻裂的手给伤兵喂药,拨浪鼓残柄系着的红绸早褪成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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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军可知,昨日医帐断了三七粉?”我转身,将药碗掷在舆图中央,褐汁漫过漠北疆域,“北境八城的药库里,连止血的艾草都要论钱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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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的剑鞘突然抵住欲起身的副将,帐内响起皮革绷紧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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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比你们更想斩下白狼王旗。但你们要的到底是复仇,还是让北境军的血骨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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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传来瓷器碎裂声。满仓打翻了药罐,正跪在雪地里捡拾碎瓷,指尖割出血也不觉,只喃喃念着阿爹教的药诀:“三七苦温,散瘀定痛……”\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