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野百合又开花了,白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摇晃,像只不肯熄灭的灯笼,照亮了山坳里的夜。
阿春蜷缩在骆驼堆里,第六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帆布缝隙。沙暴来临时,驼队正停在废弃的检查站,锈迹斑斑的铁牌上
“友谊关”
三个字被风沙啃得只剩个
“友”
字。
她闻到了不对劲的气味。不是驼粪的酸馊,也不是商队头领库尔班身上的羊油味,而是一种混合着消毒水和血腥的甜腻气,像极了去年冻死在戈壁上的那个沙俄女人身上的味道。
“小姑娘,把这包东西藏好。”
库尔班粗粝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递过来个油布包。阿春的指尖触到包角的硬物,像支注射器。她想起上周在检查站,穿制服的男人就是用这东西扎进了一个想逃跑的女人胳膊。
沙粒打在帆布上噼啪作响,商队的男人们突然躁动起来。阿春从驼队缝隙望出去,看到三个穿迷彩服的人正举着枪走来,领头的高个子左脸有道月牙形的疤。库尔班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往骆驼后面拖,她的头巾被扯掉,露出耳后那片青紫色的胎记
——
像朵被踩烂的马兰花。
“疤脸是缉毒队的。”
库尔班的声音在她耳边发颤,“他们要找的不是鸦片。”
阿春的第六根手指突然抽筋,那是她记事起就有的小拇指旁的赘指,被母亲用红绳缠了十八圈,说能避邪。此刻红绳不知何时断了,赘指戳着油布包里的硬物,像在叩问什么。
驼群突然炸了营。一只母驼发出凄厉的嘶鸣,阿春转头看见它的后腿正在流血,血珠坠在沙地上,瞬间洇成小小的红朵。疤脸的靴尖踢翻了帆布包,白色粉末混着沙粒飞扬,她突然明白那甜腻气的来源
——
上周冻死的沙俄女人,嘴角就凝着这样的白末。
库尔班从怀里掏出把短刀抵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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