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跟他们说,东西是你藏的。”
阿春的牙齿开始打颤,不是因为冷。去年冬天,她亲眼看见库尔班把不肯接客的哈萨克姑娘绑在骆驼后面拖了三里地,最后那姑娘的头发跟结冰的沙砾冻在了一起。
“她耳后有胎记!”
疤脸突然吼道。阿春的心脏像被骆驼蹄子踩住,她想起三年前被拐卖那天,人贩子扒开她的头巾,也是这样盯着她的耳后看。他们说她是
“马兰花”,是能卖大价钱的货。
母驼的血在沙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阿春突然抓住库尔班持刀的手腕,用那根多余的手指狠狠抠进他的伤口
——
上周他跟人抢地盘被砍的疤还没好。库尔班痛得闷哼,短刀哐当落地。她抓起刀,不是为了刺谁,而是割开了那包油布。
白色粉末撒了她满身,像落了场早雪。疤脸的枪对准了她,阿春却笑了,她想起母亲说过,马兰花的根埋在沙里,哪怕被踩烂了,来年春雨一浇还能冒芽。她把那支注射器狠狠扎进自己的胳膊,像在给这片干涸的土地注射一点湿润。
沙暴卷着驼铃的碎响掠过戈壁,阿春倒在母驼的血泊旁时,看见自己的第六根手指上,还缠着半段红绳。远处的检查站铁牌在风沙里摇晃,那个孤零零的
“友”
字,像只睁着的眼睛。
阿春蜷缩在卡车帆布下,砂砾钻进破旧的白球鞋。她死死攥着藏在内裤里的三张皱巴巴的人民币,指腹被粗糙的纸币边缘磨得发红。车斗里弥漫着羊膻味和汗馊味,三个男人的旱烟在黑暗中明灭,像坟墓里的鬼火。
“妹子打哪儿来?”
副驾驶座传来沙哑的嗓音,车猛地颠簸,阿春的额头撞在铁栏杆上,眼前迸出金星。她不敢作声,去年那个自称能带她去县城工厂的卡车司机,最后把她卖到了更西边的
“红灯笼”
旅社。
卡车突然急刹,帆布被掀开一道缝。刺眼的车灯扫过阿春枯槁的脸,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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