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年深秋,某部三连在三号高地全员阵亡,名单第一个就是赵山河,籍贯一栏写着
“竹溪县河湾村”。
营地的帐篷在风里摇晃。赵山河翻出那本泛黄的战地日记,扉页的钢笔字已经洇开:“阿妹送的蓝布包被炮弹烧了半角,剩下的布料要留着做绷带。”
日记最后一页画着简易地图,河湾村的位置被圈了三个圈,旁边写着
“红薯该收了”。
马灯重新点亮时,赵山河看见帐篷布上印着奇怪的影子。无数双穿着草鞋的脚在帆布上走动,鞋底的泥印里混着草籽,那些草籽落在地上,立刻冒出嫩白的芽。
李响在界碑旁的石头上坐了整夜。军用毛毯挡不住河风,他摸出怀里的老照片,照片里的爷爷穿着军装,肩膀上落着的雪还没化,背景里的界碑比现在矮半截,碑前的雪地上插着半截竹笛。
“响子,换岗了。”
班长的军靴踩在冰碴上,“你爷爷当年就是在这冻掉了半只耳朵?”
李响把照片揣回怀里,指尖触到照片背面的字:“1969
年冬,与竹同守。”
他爷爷总说,那年的雪没到膝盖,界碑旁的竹子全被冻裂了,裂纹里渗着的血冻成了红冰。
巡逻队刚转过山坳,李响就听见界碑后面有响动。他举着枪绕过去,看见个穿中山装的老头正用放大镜看碑上的弹痕,老头的手抖得厉害,放大镜在弹痕上画出细碎的光轨。
“老同志,这里不让靠近。”
李响的枪托在冻土上磕出闷响。老头转过身,他的眼镜片上沾着霜,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我找赵山河。”
老头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打开的瞬间,李响闻到一股陈腐的樟木味。盒里装着半块蓝布,边角绣着的兰草已经发黑,布片中央缝着枚铜戒指,内侧的
“河”
字被摩挲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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