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是谁

在半山腰，此时天方破晓，隐约鸡鸣，路上理应无人，却有个与她年龄相妨的小孩，站在隔壁别墅门前，背对着人，飘来朗朗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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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砚听不懂，语言环境扭转，她中文仍说得磕磕绊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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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弗兰看一眼邻里男孩，对此刮目相看，朝着谢清砚，敦敦教诲道，那是妈妈至交的儿子，邻居家的孩子，聪明又勤奋，以后爸爸不在身边，你也得像他这么学习才行，不然可赶不上国内功课。会惹妈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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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脾气不好，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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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砚小脸皱成苦瓜，横眉倒竖，高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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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这么小的孩子大早上读书，这是虐待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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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砚不适应回国的一切，在法国她过惯了一呼百应的日子，谁敢叫她读书？但谢锦玉女士可不像张弗兰那样温软好脾气，和和气气，跟柿子一样谁都能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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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职场都说一不二的女人教起孩子来也严厉苛刻，她也被罚早起背词组，就和隔壁那小孩站一道，隔了成排的雕花栏杆，两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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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谢清砚，你是谁？”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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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书不吭声，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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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砚长相汲取父母优点，黑亮头发，雪白皮肤，花青眼睛，一幅漂亮瓷娃娃样，谁见她不是毕恭毕敬，从小众星捧月的谢清砚头一次感到被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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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高兴，紧着张脸，大声追问了一遍：“喂，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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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火急火燎吼这一嗓子，男孩总算抬头，乌黑短发梳得齐整，小衬衣规矩得扣到最上一枚，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张脸，却阴沉沉没表情，一双眼黑幽幽，望不到底，冷不丁地盯着她怪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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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砚抿唇后退一步，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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