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玉春台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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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现在蓬头垢面，头发如杂乱的枯草，原本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庞，如今眼睛深陷下去，缓缓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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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一直没人理他，除了每天清晨会有人来泼他一身冰水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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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忽有脚步声迈进来，他下意识以为是每日清晨来泼水的人到了，连忙蜷缩成一团，用背朝向来人，尽可能将身体与冰水的接触面降到最低，尽管这样做徒劳无功，那些水迟早会浸透他的全身，无一处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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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宴舟脚步站定，看着这个身体一边抽搐着一边做出防御姿势的男人，偶尔还有几声微弱的呻吟，似是在哀求这无尽的痛苦早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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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宴舟眉头紧紧拧起，又强迫自己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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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已经到他手里了，任他怎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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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一想到姑姑曾与这个男人在一起，他就，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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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那副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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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许久未有水泼过来，裴清寂缓缓松开了蜷着的身体，转身朝上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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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他家里人终于要将他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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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免有些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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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紧接着的，他的嘴角逐渐往下，眼底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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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宴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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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苍老了许多，如今听起来十分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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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宴舟高高在上的俯视他，眼神清澈如镜湖，毫无杂质与阴霾，与人对视时，似能直直照进人心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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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寂只闪过了一丝叫贺宴舟捞他出去的念头，贺宴舟是好人，会捞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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