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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家里静的像下雪的山谷,我想你那天晚上也没睡好,我们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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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你去上课,我去办公室,遇到韩新,他嘴脸丑陋,问我,“北街公园的白桦林挺好看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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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没去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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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若要真计较,我给自己贴上同性恋的标签其实并不准确,我只是爱你,只是你恰好是男人,我才符合同性恋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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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无所谓,一直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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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几天都不怎么在家,周五下午回来,突然跟我说很多话,讲你上学时的事。我听着,听你把话题引到同性恋上,说你问了一些熟人,这是一种心疾病,有办法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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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听到最后闭上了眼睛。那一年,在香港,同性恋属于刑事案件,可依然有同性情侣公开,爱与自由选一;在内地,同性恋会被送进医院,社会上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词,爱与健康选一;但与此同时,在大西洋北的丹麦,同性情侣可以注册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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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怎么治?电击还是吃药?怎么算治好?不再爱你,就算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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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我不说话,我背后,圆桌上摆着那朵八月菊,插在牛奶瓶里,花瓣上有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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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这个地步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我以为我可以默不作声在你身边很久,十年八年,翻译几本名著,陪你功成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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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短短几个月,我们就为我该不该爱你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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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不欢而散,以我见过的那些人对待同性恋的态度,我以为你这次是一定会辞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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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卧不安,绝望透顶。在家只住了一天,周六一早我就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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