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珩,脚刚沾了栎阳镇的土,就知道这里的每一条街巷,都不会对我心软。
正街最宽,青石板光溜溜的,绸缎庄的伙计扫街时,扫帚总往我脚边划,药铺的掌柜隔着门帘瞥我一眼,那眼神比寒风还冷。衙门的石狮子张着嘴,像要吞了我这样的人,我路过时,连喘气都得憋着。
木作街飘着木屑和铁屑味,木匠师傅见我蹲在墙角,会抬脚把碎木头踢进沟里;粉浆街的米香缠在鼻尖,店家倒泔水时,故意让桶沿擦着我的膝盖,浑浊的水溅在裤腿上,冻得我一哆嗦。布行街的蓝靛布晾在竹竿上,染坊的伙计看见我,就用竿子把布往高处挑,仿佛我身上的破袄会弄脏了那片颜色。
我住在瓦碴巷尽头的破庙里。头一晚蜷在供桌下,听着巷子里野狗的吠声,浑身发抖。这庙的院墙塌了半边,正殿的门只剩个空框,风灌进来像鬼哭。第二天去捡柴,刚把几根碎木抱在怀里,巷口住的汉子就冲过来一脚踹散,“哪来的叫花子,滚远点!”我没敢作声,蹲在地上一根一根捡,手指被碎瓦片划出血,混着泥,疼得钻心。
有天在拐棒巷,听见捡破烂的张爷跟人念叨,说前几年有个穿白衣的修士打镇上过,一抬手就治好李老爷的顽疾,可后来兵卒来抓修士,那人却凭空没了影。我缩在老槐树下听着,心里发紧——先生说过,修士有通天的本事,可连那样的人,都要躲着兵卒走。那我这样的,又能靠什么活下去?
“滚开!小叫花子!”又一个卖肉的壮汉抬脚踹过来,魏珩早有防备,猫着腰躲开,手里已经攥住了对方扔在地上的猪骨头。那骨头没什么肉,却能煮点汤给陈先生暖身子。他刚要走,又被个挎着篮子的妇人撞了个趔趄,怀里的烂菜叶撒了一地。
“不长眼啊!”妇人骂骂咧咧地走了。魏珩没敢还嘴,蹲下去慌忙捡菜叶,手指被冻硬的泥地硌得生疼。旁边包子铺的热气扑在脸上,他盯着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喉咙动了动,赶紧低下头——那是他从前随手就能扔掉的东西,现在却连闻都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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