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的气脉轻轻跳了跳,像在替他应了声。
路两旁的田埂泛着青黑色,刚翻过的泥土被雨一泡,软得能陷进半个脚掌。他走得很慢,竹篓里的锡壶偶尔撞在草席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像在数着步数。
雨还在下,不大,却把天洗得发灰。身后的栎阳镇慢慢缩成个模糊的影子,老槐树的枝桠在雨雾里若隐若现,像个没说完的句点。
他摸了摸心口,那股气脉随着脚步轻轻起伏。走吧,他想。走慢些,也好。
魏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尽头时,镇口的老槐树下,雨丝突然诡异地凝滞了一瞬。
没人看见,树根部那几个孩童打闹时没在意的黑点儿,正顺着树皮上的纹路慢慢爬——不是水流的方向,是逆着向上,像无数条细弱的黑线,悄无声息地缠上最粗的那根枝桠。
黑雾在雨里晕开极淡的影子,比夜色更沉,比墨汁更稠。
一阵风从树洞里钻出来,带着股腐朽的气息,掠过地面时,竟在湿泥上扫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笔画,像“一”,又像未写完的“字”。
紧接着,一道声音响了。不高,却像直接钻进了地底深处,带着某种被压抑了太久的黏滞感,在空无一人的镇口轻轻回荡:
“……字,还没写完呢。”
雨还在下,打在槐树叶上,沙沙响,像谁在低头写字。而那道刚扫出的笔画旁,又慢慢渗出了新的墨痕。
雨丝斜斜地织着,把前路泡成一片模糊的灰。魏珩走出约莫半里地,脚下的泥路渐渐硬实起来,竹篓里的锡壶不再磕碰草席,只剩雨打在竹篾上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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