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讨厌的家伙

sp;杜若烟正欲推拒，忽听廊外一声低低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分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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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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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由远及近，随着脚步声踏进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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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烟猛地抬头，只见杜若璞自暗影里走来，月色映着他青衫，眉目沉静，唇角却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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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你不是说过，弓弦震得气血翻涌，身子不大舒畅？”他一步一步走近，语声不疾不徐，似是闲话，又似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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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这会儿便不要与人争诗斗句。贪杯劳神，反倒坏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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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学子正笑闹间，这话一出，便有几分意外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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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文本还半倚案几，闻言眼神一动，唇角勾出一丝笑，却锋芒更盛：“原来晏兄的诗文、射艺，皆要靠人护着么？如此‘端心正身’，倒是新鲜。”他话锋再转，轻飘飘抛出一句：“书院素重清风，若私下却多这般关照，怕是要坏了雅集的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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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案前哄笑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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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怀瑾指尖轻敲案几，笑意若有若无，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杜若烟身上。他记得前些日子会讲时，这少年一句“南北互补”，点出中庸调和之理，锋芒里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度。他正想看——此刻他要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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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博忙举盏站起：“哎呀，雅集唱和，本是取乐，子文兄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直？伤了和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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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烟指尖在袖中攥紧，呼吸微乱。她缓缓提笔，眼神沉着，手腕微颤却一气呵成。笔锋行走间铮铮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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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舌纵逞巧，心偏何由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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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迹小楷，细如簪花，却锋利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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