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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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翕简直不敢抬头，他怕一抬头，就面对上顾云开什么都看得透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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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虚，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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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长成顾云开理想的大人，他不够格，他是个失败的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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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残次品，几乎要毁掉另外一个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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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顾云开，无声地对峙着，像两个战火熄灭的残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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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母亲什么样，那也不是你临摹的样本。你简直就是在走她的路，毁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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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开这次站了起来，走到了顾翕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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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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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翕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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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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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除此之外，他没办法再说多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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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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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在对不起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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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开重重地走开了，客厅里又恢复了寂静，重新剩下了顾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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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还在不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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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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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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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脉搏和心脏也不停地跳，不停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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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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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被顾云开赶出家门，也没有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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