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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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开只是说了他一通，用那些听起来威风堂堂的话语，在他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很深刻，也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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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保持沉默，顾云开也不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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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想象着顾云开也会和顾安月一样，对他实行暴力的那一天，直到今天，那一巴掌落到脸上，顾翕居然有种“瞧，果然有这么一天”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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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等了很久的结局，终于等到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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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心里并没有意料当中的嘲讽，而是另一种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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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看到了顾云开眼里的恼怒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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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鄙夷，也不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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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种确确实实地疲惫和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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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开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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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一块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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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声冷气地说：“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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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里面裹着冰袋，顾翕木讷地接过来，并没有敷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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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连抬手的力气也不够了，整个人像是一具正在消融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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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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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里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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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云开的脚步再次离去之时，他也没有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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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羞愧，他不敢，他对这样的自己充满了绝望和厌恶，他脑海里出现的顾翕，像一朵恶臭的大丽花，将所有白色的美好的东西都吞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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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变成了一样恶臭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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