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地保证着,连他自己都忘了这是第多少次重复同样苍白无力的誓言了。从意气风发到心灰意懒,个中滋味,只有自己尝得透。
余老太太恍若未觉,满眼期盼的暖意:“莫要有压力,好好温书,仔细考。前几日啊,你爹给我托梦了!他说你们兄弟二人啊,今年运势旺得很!娘信他!娘对你俩……有信心!”
她说着“莫要有压力”。
可她眼中那近乎偏执的灼热期望,却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萧伯度和萧仲远的咽喉,窒息感扑面而来。
“相公,小叔,该……该去温书了。”最终还是王氏怯怯地开口提醒,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萧伯度、萧仲远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窜回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两间房的油灯便点了起来,穿透破旧的窗纸,投下晃动的人影。
老余氏、王氏、周氏,三个女人便沉默着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开始哐当哐当地织那些粗糙的麻线。萧宁、萧云、萧瑶儿三个小的,也被叫来,帮忙做些理顺麻线的轻省活计。这麻布卖不了几个钱,但对这穷困潦倒的家来说,每一文都是续命的草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