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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平和,于此刻却颇见几分可怖,那内侍应答称是,背上冷汗淋漓,皇家出妻尚且不稀奇,何况是逐妾,先帝就曾将几位嫔妃安置在长安别宅,虽供给衣食住行,允许其与母家来往,可宫内再不过问,宅外又有层层护卫把守,与幽禁相去不远。
贵妃的张狂……已经惹天子厌弃到这等地步了么?
连等一晚宵禁的工夫都省了。
他匆匆退下,遥遥在殿外见到一人,险些以为自己撞鬼,愣了愣神,才客气道:“檀蕊姑姑怎么来了?”
与印象里不同的是,贵妃身边的檀蕊失去了往日端庄持重的姿态,走近些细瞧,可见灯下凄惶,她手里捧了蜡封好的信,低声道:“贵妃娘子要我来送些东西,劳烦您行个方便。”
那内侍同情看了她一眼,他有皇命在身,不好多言,只含蓄道:“陛下夜里要召见外臣,姑姑不若再等一等。”
这会子知道怕了有什么用呢,陛下待嫔妃虽说宽和,可皇帝的容忍总是有限度的,君王受命于天,是不容人冒犯的。
这样的惩处还不算最羞辱人的,皇帝就算要赐贵妃自尽,裸/尸还家,燕国公府不还是照样要谢恩万岁么?
檀蕊的面色白了几分,贵妃得宠时不必说,就是到了行宫,御前的人何时与她这般生分过。
她想起贵妃的颦眉泪眼,伏案时写了又烧,烧了又写的模样,大约贵妃真做下什么大事,咬了咬牙,请人通传了一回。
在外守夜的是陈容寿的干儿子,他见是檀蕊深夜前来,长长吁了一口气,满面含笑进去,却极快出来了,为难道:“陛下忙于政务,姑姑还是请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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