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其身处困厄,仍以草梗为蓍,推演天道,是筋骨之劳承载心志之苦!
再看范文正公划粥断齑于醴泉寺,寒夜抄书,指裂不辍,此非仅皮肉之劳,实以筋骨之砥磨,铸其‘先忧后乐’之器局......”
王明远听得心旌摇曳。
赵夫子之前讲解此章,多侧重精神砥砺,而柳教谕却将“筋骨之劳”具象为历史人物在极端困境中的具体实践,点明其与心志锤炼的辩证关联。
更令王明远震撼的是柳教谕剖析“空乏其身”一句:
“此‘空乏’,非仅饥馑困穷之谓也!”
柳教谕目光扫过全场,
“读书人最怕‘心’被填满——被成见填满,被浮名填满,被陈腐章句填满!
心若盈溢,新知何入?大任何承?故圣人要‘空乏其身’,清空那些淤塞灵台的泥沙,方有虚空以纳天地正气,澄澈以映万物之理!”
阳光透过高窗,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柳教谕的声音如清泉流淌,让王明远感受颇深。
很快,讲授结束,柳教谕布置的今日的策论题目:“论漕运与边备”。
这已远超之前他所做的常规课业,更是让他感叹府学教授内容的精深。
也让自己之前获得县试案首的那点倨傲之心慢慢淡了下去,府学果然是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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