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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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泛起丝丝黑色的血液从指缝间留下，好像也带走了一些渐至悲观的情绪。柏合野冷冷看着，等那阵灭顶的疼痛过去的时间，他喘息着把刀用衣服擦干净，还给温祈：“别哭，不是让你闭着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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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哭。”温祈说。他眼眶有点红，但确实没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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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合野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悲哀，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穿好衣服，说：“难怪研究院着急忙慌要找你，主城却装死一样毫无动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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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转向温祈，想起了那个死在淘金者枪下的老者和实验记录的执笔人，即使此刻命运悬于一线，他还是忍不住顿了顿：“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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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微叹，温祈走上前，柏合野把重量压在他身上，虚虚搂着，像一个短暂的拥抱。轻声道：“扶我一把，咱们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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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祈却点了点他的伤口。柏合野本来想说不要紧，但看着他的表情，却突然不想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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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血还在渗，疼痛磋磨了他的意志。柏合野垂下眼睫，黑墨似的眼睛像一片深海，许多温祈看不懂的感情糅杂着搁浅在沙滩上。他惨兮兮的撩起眼皮：“你好像很怕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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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祈反问：“我承认你就不会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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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合野轻笑一声，他人高马大，此刻却将脸搁在温祈的脖颈间，呼吸交缠清晰可闻。他的声音天生带着冷冰冰的机械感，此刻或许是因为体温升高，竟带了一丝软弱。半是叹息半是无奈地说：“这里太冷了，帮我去去寒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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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碰到温祈的镜框，仿佛试图从这冰凉的金属上汲取着微不足道的凉意。温祈不明显地抖了一下，一推柏合野：“你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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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免疫系统失灵的前兆，对温度的感知开始混乱。柏合野默默计算着自己剩余的时间，就算最长，也最多不过两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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