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紫灰,两辆嘎斯一前一后行驶。
很久不再颠簸,意味着道路越来越平坦,草坝子渐行渐远。薛鼐教授上车不久睡着了,同车的薛燕妮和女护士也在补眠。
严冬手握方向盘,坐在驾驶位,他的心仍在颠簸。
微黄睫毛下,唯有的眼睛漂亮而孤独,浮着一层浅淡郁色。
还是没有勇气给她。
金子打成的中子书签,在见到她之后,担心太过俗气,几次拿出来又塞回包里,仿佛携带的是乡下土产,怎样都拿不出手。
现在,这份土产贴着他的肝或胆,被体温暖,暖成一块热炭。
1971年,那天清晨和今天一样。
晨光是灰的,令人绝望的灰。
烧了整整一晚,瓷砖燎出上蹿的黑色鬼影,一缕缕,在马桶间张牙舞爪。
“冬,为什么在发呆?!”
“请把孩子看好,让他们好好呆在房间,不许出来!”
“亲爱的,你在写什么?”
“……不,我确信那人带着枪。我看见了,就在厨房窗外,这显然不是任何一种特殊保护!”
部长太太一口气对好几方喊话,有时说中文有时说英文,张皇的高跟鞋响彻小洋楼。
从凌晨到清晨,这个必须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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