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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宗金鉴》上说,难产之由,非只一端。或胎前喜安逸不耐劳碌,或过贪眠睡,皆令气滞难产;或临产惊恐气怯……或胞伤出血,血塞产路。”
颜倾辞食指抵在鼻上,阻挡满屋的血腥味冲进胸腔,在一旁提议道:“试试按摩她的期门穴、膻中穴、肝俞穴、膈俞穴。”
溪岚照做,果见产妇用气顺畅许多,她嘱咐她大口呼吸、丹田用力,因早产之故,虽胎位不正,好在胎儿尚小,稳婆轻松便将孩子拽出来,溪岚用烧红的剪刀剪断脐带,襁褓裹住婴儿,抱到脱力的孕妇面前,笑道:“恭喜,是个女孩儿。”
颜倾辞凑上前去看,皱巴巴的小孩儿闭着眼,头上光秃秃顶着几缕胎毛,小手不安地对空抓挠着,刚觉有趣,未几,一声破天的啼哭响起来。颜倾辞唬得退出了西屋,坐回堂前,无事人般嗑她的瓜子,绮梦流绥问起,她朝她们嘘了嘘,只道:“我啊,方才是去别人的死门关前游了一遭——生孩子这种事说得轻松,如今亲见,倒叫人冷汗岑岑。你们两个小丫头日后若嫁人,定要擦亮双眸,瞧清那人值不值得你为他挺这么一回。”
王侯世家中,妇人死在产榻上的事都屡见不鲜,更何况是这一无佣人服侍、二无太医保驾的乡野民间了,运气好的自然能挺过去,运气不好的,遇上难产也只有死路一条。
见是个女孩儿,男人希冀的脸垮下来,唉声叹气道:怎么是个女孩儿?
大房妇人倒是比他欢喜,进屋抱着婴儿瞧了又瞧,直夸她生得好看,把孩子往侧室乳前一搁,教导她如何为孩子开奶。
溪岚洗了手退出来,对上颜倾辞玩味的眼神。
“我竟不知七娘还会接生?”
“现在不是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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