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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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毁掉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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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好，神也好，或者妖魔也罢，都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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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撕开刚包扎好的伤口，在疼痛里清醒，又在清醒里丧失理智逐渐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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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楼弃舞实在看不下去，先教给他傀儡术，他与勾玉没日没夜地雕刻凤凰玉像，他才稍微镇定一些，但偶尔想起些旧事时依旧会不顾劝阻反复撕裂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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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定看着观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声音干涩：“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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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御微微抬眸，似是这时才猛然惊觉眼前的人不是幻觉，飞快披衣起身，背过身整理衣带并未直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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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御！”以为观御要走，涟绛仓促扑上前，却头晕目眩一脚踩空栽进热烫的汤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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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里的水不深，但他慌乱之中站不稳脚，不停地下陷，探臂找不到支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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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水面摇摇晃晃，金灿灿的日光穿透白雾，照出金色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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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一僵，恍惚间以为自己再次跌入血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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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涌入口鼻，堵得心口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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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了之的念头再次疯狂蔓延，拖着他不再让他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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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任自己下沉，身体渐渐卸力，任由水流往眼睛和耳朵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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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模糊间，他混混沌沌地想，若是就这样死在观御面前，至少观御会记得他，观御身上的伤口也会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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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吧，兴许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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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也罢，就当他从未来过这世间，从未对天神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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