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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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御定定地注视着涟绛，眸子里映出他憔悴的面容，以及魔骨眼底嘲讽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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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有天神与他报信，说涟绛弑神时，他并不相信。直至今日，亲眼所见，他再找不出理由欺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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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怨不得涟绛。即便有朝一日，死在涟绛手中的天神不再是别人，而是他，他也心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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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欺瞒涟绛在先，是他为一己之私求涟绛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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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罪孽深重、不可饶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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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柳说只要涟绛甘愿断尾，或是剜出神骨，放过止戈，还三界太平，他便既往不咎，成全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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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任谁都能看出只是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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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涟绛与魔骨几乎融为一体，他既不会像白三娘那样失去理智，与魔骨作交易；也不会像以往那般执意驱逐魔骨，最后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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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着接纳魔骨，而魔骨虽想抢夺他的身体，但由于观御曾与他结印，命格纠缠，苍龙的神力始终留存于他体内，对魔骨之力加以压制，所以魔骨只能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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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世间唯一与魔骨血肉相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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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放任魔骨踏平三界，也可以阻挠魔骨，甚至用同归于尽威胁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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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恶仅在他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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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几次三番举棋不定，摇摆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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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来，因神魔之争而无辜枉死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他并不想再看血染山河，也不想让三界中再多出一个“青丘”，一个“涟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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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仇国恨不能不报，他身后还有无数冤灵看着他，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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