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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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婉仪第一次真正靠近月池。这些年来，政务和皇爷像过去一样占据了月池所有的时间，而她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和李越多说几句话。可如今，她一生的所求，如流星一样骤然坠落在她手中，带给她的不单只有明亮，还有灼人的痛楚。可那是光啊，她永远不会丢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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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午日光最盛的时候，她会把月池搀扶出马车。这时正是收割的季节，阳光像金色的纱幔层层笼下，映得大地一片金红。月池伸出手，阳光落在她苍白的手指上，这温暖是有重量的。婉仪这时才惊觉，她已经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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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无声地落下，可婉仪的声音仍带着笑意：“你可以深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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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照做了。她靠在婉仪的身上。原野上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焦味，太阳把一切成熟的东西焙得更成熟。【1】她仿佛看到了，黄透的玉米和稻谷，一路绚烂至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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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笑。婉仪小心翼翼道：“如斯美景，你不想多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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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池的笑意褪去了，她的双眼空洞而无神：“可这注定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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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仪一愣，月池的声音低哑：“他们留不住这丰收……就像我留不住自己的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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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贞筠在这儿，她会马上反驳，说出自己的观点。可婉仪不一样，她从骨子里便温和内敛，这让她更谨慎，也更沉默。她宁肯把所有的苦痛都自己咽下，也不会让别人烦忧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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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赶路的夜晚，她们都借宿在乡约里，乡民极为好客，甚至亲近得有些过了头。她们自称是兄妹，可没一个人相信。就这么一会儿，村里就有好几种传言，有说他们是私奔的情侣，有说他们是被撵出家族的夫妻，甚至还有说她们是微服私访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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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姑娘在嘀咕：“怎么可能，病成这样怎么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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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啊，人家不能装吗？卢雍卢青天，听说过吧。人家就装过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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