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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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放整个人像被框在慢镜头里，表情的波动很小, 只是愣一愣, 似乎在怀疑自己幻听：“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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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枝避开他的眼神，胡乱拂了拂脸颊的泪，重复一遍：“我说,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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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 却压着浓重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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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陆放听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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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里的矛盾、挣扎，深思熟虑后依旧决定说出口的分量，他都听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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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人, 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可这一秒, 呼吸都停顿，猝然生出了巨大、席卷所有理智的怔然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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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久前还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如果不是她今天受了惊吓, 他不会只一次就放过她，缱绻的、粗暴的, 要深刻，要彼此都不遗余力，要身体连同灵魂都被涤荡, 好弥补被他们蹉跎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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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竟然要和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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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认真的吗？”陆放的嗓音透着自己都惊诧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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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艰难的闸口都打开, 接下来应该逐渐释然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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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他质问，许枝还是不可自控地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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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她才轻轻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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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烟灰扑簌簌落下，陆放夹着的那截烟快要燃尽，猩红的火星烫在指骨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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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沙哑，眼中盛满不解：“是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因为我最近太忙没能照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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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枝压着双肩细密的抖动，双目失焦，只一个劲摇头：“不是，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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