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因为他不明白这一路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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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至亲至爱与他一直在别离，淮安王临终前告诉他要坚守道心，顾令仪临行前摸着他的脸说做你觉得对的事，霍长庭临别前给了他一个吻，让他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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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有什么，能让他有必要再坚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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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踽踽独行的一条道路，到底怎么样才算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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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甸甸地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一样涌来，将他拉入水底，堕入窒息，即将陷入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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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失去的记忆太沉重，沉得他喘不过气，令他几乎忘记挣扎，便想任由自己坠下去、坠下去、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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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道声音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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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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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的，张大人好逍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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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思猛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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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潮水、没有窒息、没有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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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城的月光清冷又温柔，那个人单手撩开轿帘，顶在轿子上头，痞里痞气地将他望着，隔着薄薄的幂篱，依旧能够看到那双陌生又熟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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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思的灵魂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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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忘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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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着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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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还记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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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柔地、缓缓地，摸上了霍尘的面颊，温热的、生动的、鲜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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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一定会在第一眼后，就认出你那张陌生皮囊下，故人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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