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份都如同千斤重担,压在他早已不堪重负的肩头。
前些时日偶感风寒,已经熬了多日也不见好的卢何轻轻咳嗽了一声,斜照进来的阳光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他提起笔在一封折子上画了勾,然后看着那处理了一夜却依旧不见减少的如山文书,沉默片刻后又拿起了一份。
上面赫然写着:“辽军袭扰补给线,第七批粮车陷于野狐岭,民夫逃散阵亡逾三百二十七人,骡马折损过半,恳请速调人手、御寒衣物及草料...”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一阵剧烈的咳意毫无预兆地袭来,卢何佝偻着身体,枯瘦的手紧紧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一旁伸出来只纤细的手,递过温水和一方素白的手帕:
“卢老,您该休息了。”
同样疲惫的崔茗又抱过一堆折子,轻声道:“再熬夜批折子,您的风寒又要加重了。”
咳声渐歇,卢何疲惫地摆摆手,示意无碍,目光重新投向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声音沙哑干涩:“...无妨,你去把户部刘侍郎前日递来的那份关于调用义仓存粮的条陈找出来...还有,工部关于在拒马河临时架设浮桥的预案...都拿来,前线的补给不能停,将士们等不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喘息。
他太老了。老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老得连握笔的手都时常颤抖,几年前还在乡下教书时,他就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油尽灯枯不过是早晚之事,可那时候的他哪里想到又会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这天下大势里?顾怀这个他的学生当惯了甩手掌柜,如今的北境幕府,如今北伐这架隆隆作响的战争机器,几乎全系于他一人之身。
顾怀在前线摧城拔寨,锋芒所指,所向披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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