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脚步,微微皱眉,这听起来实在不算什么大事,毕竟读书读多了,总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疑问--但李子卿学的是哲学,哲学这个东西一旦把自己绕进去了,那可能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她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问题?
“当初教她心学,是因为那间学堂里,她是唯一一个对哲学感兴趣的,而且后来也证明,她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分,”顾怀负手继续前行,“把当时你和她的对话都说给我听听。”
“好,当时师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像很难过,我也问了师姐,为什么这么说,她说,我现在掌着算学院,连户部、工部的账册、营造都因此改观,效率倍增,贪墨难藏,会新式算学的士子越多,这天下间的许多事情就越简单,越高效--就好像用算学改良的器械图样,送到清池工坊,便能造出更省力、更精准的工具,她说算学这种学问,就像算盘珠子,一子落下,便见实效,看得见,摸得着。”
顾怀安静地听着:“然后呢?”
“然后师姐又说,可心学,格物致知,知行合一,明心见性...这些道理,讲给书院里的士子听,他们或许觉得新奇或者迂阔,但真正能沉下心去体悟,去践行的,又有几人?纵使体悟了,于这北境的屯田垦荒、于前线的军械转运、于这大学里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又有何裨益?师姐说她随大儒们游历数载,见民生疾苦,见战火疮痍,心学道理讲得再通透,能止兵戈?能饱饥民?有时午夜梦回,只觉得自己像个...像个在云端编织虚幻丝线的匠人,丝线再美,落不到地上,便只是空谈。”
听到这里,顾怀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
当初他便担心过这种事情,研究哲学,尤其是在这个世道研究哲学,很容易陷入这种“学这些到底有什么用”的自我怀疑里,更何况是心学这种晦涩的圣贤学问?
“她随大儒游历,见了战火疮痍,民生凋敝,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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