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欲修西苑,费八十万。溥率九卿伏阙谏曰:“今燕云沦腥膻,江淮聚流蝗。陛下省一殿,可活十万民;辍一园役,足缮三关燧。”帝怒掷砚,血染袍袖,溥跪不起,终罢役。都人绘《血谏图》传颂,然中官切齿,阴谮其“沽直”。
明年,辽骑大入,破边关,京畿震。溥夙夜忧愤,力主击。时禁军精锐,溥请发援边,将有沮者曰:“禁军重器,安可轻付?”溥怒曰:“寇在门庭,犹惜爪牙?今日惜器,明日恐惜京师!”然灵帝素厌兵,尤忌边将权重,惑于谗,竟以溥“越职言兵,摇惑军心”,左迁苏州同知。朝野清议扼腕。
苏州三载,虽贬谪,江南冠盖争谒。知府赠华宅,盐商献膏腴田,溥尽纳之,然皆署“义庄”,岁收田租六千石,半济鳏寡孤独,半资州学及寒门俊彦。尝观书院童子蹴鞠,指谓士绅曰:“球聚则势强,星散则力衰。庙堂之弊,岂非在众正不亲,各守畛域?”遂便时讲学,冀拔俊才。
其识人尤奇。时有狂生顾怀,隐书院。溥异其貌,询之,惊其才,延入内室,解貂裘赠之,叹曰:“魏病入膏肓,非虎狼药不起。”遂收为义子,亲修荐书致吏部。后怀镇北疆,累功封靖王。溥居朝,力排谤议,输粮秣、护将领、抑言官,甘为砥柱。尝病中闻北疆急,强起草转运诏,墨迹与咳血相杂,僚属见之泫然。史谓:“溥为枢相四年,靖王得十万甲衣无后顾忧。”其托举之力,功在社稷,虽亲子不过。
及靖王克复燕云,朝廷议迁都北平,旧京汴梁为留守地。溥以古稀受命留守,综南国军政,抚地方,转粮秣资北伐,劬劳夙夜。值运河漕运为国脉,河道淤。工部请发民夫十万疏浚。溥取户部黄册勘,见江南数府蚕疫,民生已蹙,朱笔驳曰:“姑苏、钱塘、明州,疮痍未复,再兴十万役,是驱民为乱也!”乃力排众议,更法:发官帑,募淮北、山左流民充役,日给足米三升、钱五十文,严督吏禁克。河道数月则通,役夫欢忭,刻《减役颂德碑》于汴滨。溥闻之愀然,谓门生曰:“此非德政,乃赎前愆耳。使江南无累世储,朝廷无加赋迫,焉用此权宜?”其心迹忧思可见。
当是时,靖王平辽境,混一北疆,功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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