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宫城。
这座依托旧定州城扩建、融合了党项粗犷风格与些许汉地宫廷元素的宫苑,在冬日午后的惨淡天光下,显出一种空旷而寂寥的威严,当初辽人灭了西夏后,没少糟蹋这里,而现在西夏复国未久,财力拮据,许多宫殿只是草草修葺,漆色尚新,却难掩仓促,巨大的青石板铺就的御道笔直地通向深处,两侧是高耸的宫墙,朱漆有些地方已经斑驳,墙角堆积着尚未融尽的残雪,被风吹得污浊不堪,偶尔有穿着内侍服饰的宦官或宫女匆匆走过空旷的广场,身影在巨大的宫墙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脚步声在寂静中传出老远,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惶恐。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身影正负着手,如同闲庭信步般,悄无声息地行走在这象征着西夏最高权力核心的宫禁深处。
顾怀走得不快,甚至有些懒散,脚步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轻得如同狸猫,他没有刻意隐藏行迹,只是他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无形的气场,将所有的目光和感知都巧妙地隔绝、偏转了开去。
这里或许是整个西夏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但对于魏人,尤其是大魏的藩王来说,不存在任何的禁区,城外的驻军,倒向大魏的官吏,享受大魏庇护的党项子民,足够开辟出一条让顾怀闲庭信步于宫城的路了。
宫道两侧,肃立着披甲执锐的西夏禁卫,他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空旷的御道,锐利的眼神足以让任何擅闯者胆寒,然而,当顾怀从他们面前走过时,他们的目光却自然而然地滑向别处,仿佛那里只是一片流动的空气,或者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顾怀的身影映入他们的眼帘,却诡异地无法在他们紧绷的神经上留下任何印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他们的思维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和迟滞,然后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命令,于是选择了沉默,待那身影走过,才又恢复了警觉,继续尽职地扫视前方,浑然不觉刚刚有什么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
一个捧着食盒低头疾走的小宦官,差点一头撞上顾怀,顾怀只是脚步微错,便如鬼魅般让开了,那小宦官只觉得眼前似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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