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杂乱,进入屋内,看见郭都贤静坐在一张腌臜的条凳上,正在闭目养神。
“些老,学生接驾来迟了。”洪承畴毕恭毕敬地作揖行礼,邀请郭都贤到集思堂说话。
郭都贤字天门,号些庵,明亡后束发入道观,号顽道人,又号些庵先生。
明朝大臣面对同僚、上级,不仅不能称呼对方的表字,也不能直接称呼对方的号,而应以号中的一字,再加翁或老,称某翁或某老。一般来说,只要对方超过三十岁,就可称呼翁或者老。自己可自称为学生,以示谦逊。
郭都贤轻哼一声,一言不发,跟着洪承畴进入行辕。身后一个三十左右的壮仆,趁众人不注意,向王辅臣轻微点了点头。
来到集思堂,郭都贤也不谦让,大喇喇地坐在太师椅上。他对着洪承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视力已经模糊。
文人读书多,上年纪后近视、远视很常见。明朝虽已有眼镜,毕竟价格昂贵,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郭都贤已辞官做了道士,或许没钱配眼镜。
“学生竟不知道,不知些翁何时得了目疾?”
郭都贤冷笑一下,说道:“吾自识汝之时,双目便已失明了。”
洪承畴这才知道,郭都贤有心羞辱他。这种事,洪承畴也见怪不怪了。郭都贤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无需为之恼火。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学生一直想到桃江看望些老,但时局动乱,一直未能成行。学生送给些老的礼物、聘书,不知些老可曾收到?”
“礼物、聘书都已丢尽桃花江,其中有几本古籍,我还不舍得扔,送给了益阳浮邱观的道友。”郭都贤做江西巡抚时就很严谨,颇有贤名。为了不剃发,他改作道士,性情更加严介,风骨泠然。
“当年若无些老知遇之恩……”洪承畴讲到一半,发现郭都贤脸上都是恨意,只好自行打住,免得自取其辱。他叹了口气,说道:“些老如此清苦,若不嫌弃,请受学生些许养廉银。”
“吾布衣粗食,在观内修身养性,足矣,无需你的银钱。”
洪承畴碰了一鼻子灰,仍旧不甘,说道:“令郎文武双全,不必在乡间草野埋没,可至学生军中充任监军,为学生赞画机宜。”
“哼!”郭都贤冷笑一下,说道:“吾子孙若是做了鞑子的官,吾作厉鬼也不放过他。”
洪承畴老脸涨红,脸色难看极了。
“敢问,真武宫在哪里?”
郭都贤突然发问,令洪承畴精神一震。
“在行辕东面,为明室吉藩所建。”
“老九,你可知道,真武宫里关了三四百个湖湘名士?”
洪承畴自然知道,低声说道:“学生略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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