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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抱着他出神片刻,鼻尖偶尔传来血和凌兰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最终静静地垂下眼睫掩住底下的情绪,用新的纱布捂住伤口,一圈圈重新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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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玄色的衣衫已不能再穿,姜瑜从房里的柜中取出件白色的外衣给他披上。系好衣带的那刻,她垂着眼睛将满是血跡的手收回,颓然靠在榻边跌坐在地,双手交握着,紧紧地压在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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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堆出冷静一瞬塌下,累积的恐惧在倾刻间如山洪倾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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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前额抵着膝盖,整个人缩得很紧,竭尽全力将所有的颤抖全压在了双手上,藏在怀里,脸上没有一滴眼泪,神情却近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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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在不断回涌,将她的手足逐渐淹没,全是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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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边已然辨不出形状的尸块,只有那双尚未闔上的深蓝眼眸空洞地望着她,海浪逐渐淹上来,再没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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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紧紧扣着泛白的双手,颤抖着将上头的血全擦在裙摆上,却怎么也擦不乾净,动作愈来愈急,直到视线渐渐被水气掩盖,再也看不清眼前那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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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哭,想叫喊,却像是哑了般没有一点声音,无从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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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习惯了疼痛,从来不怕自己流血受伤,唯独恐惧双手染上的,是她放在心上之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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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这样发作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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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还是十三岁时,姜瑾安因为贪玩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全身都是被树枝划开的伤痕,皮肉翻捲,是她一步步背着他往回走,血和眼泪染了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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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的一个月,夜夜都是恶梦。\n\n\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