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给你加个娃!”妇人突然把孩子塞给伙计,“你看这娃胖乎,能换两斤不?”孩子吓得尖叫,伙计嫌恶地推开:“死了一半的人堆里抱来的,谁知道有没有病?”妇人呆立当场,看着粮车开走,忽然扑向孩子,把脸埋进他稀黄的头发里,肩膀抖得像筛糠。
日头爬上城头时,十几个姑娘被绳子捆成一串,像待宰的羔羊般被赶上骡车。她们中有的默默流泪,有的盯着天边发呆,只有一个穿红花袄的姑娘还在挣扎,骂着“狗、日的不得好、死”。商人掏出手帕堵住她的嘴,帕子上的熏香混着她脸上的泥,呛得她直咳嗽。
骡车经过护城河边时,一个老妪突然冲出来,死死抱住车轮。她是车上某个姑娘的奶奶,怀里抱着个布包,里面是姑娘临出门前塞给她的半块硬饼。“妮儿......妮儿......”她喊着,却被车把式一鞭子抽在脸上。布包掉在泥里,饼子滚出来,立刻被几个孩子抢去分食。
车队拐过城墙角时,姑娘们最后一次回望窝棚区。她们看见自家男人正蹲在泥里数着刚换的小米,看见弟弟妹妹捧着空碗追着车跑,看见母亲跪在地上朝着车队方向磕头。红花袄姑娘忽然剧烈抽搐,吐出手帕喊出句“娘”,却被商人捂住嘴按在粮袋上,她的眼泪滴在金黄的小米上,很快被颠簸的车抖落,消失在漫天黄土里。
这些被粮食换走的姑娘,有的会被卖进洛阳城的妓院,有的会被充作粮行老板的小妾,更多的将在辗转贩卖中流落到陕西、甘肃的窑子或大户人家。她们的名字会被撕去,换上“春红”“秋香”之类的花名,像牲口般被标价、转手,直到在某个深夜里,死在染着梅毒的土炕上,烂在陌生的异乡。
而此刻的洛阳城头,守军正对着车队吹口哨,有人掏出银元跟商人打赌,赌哪个姑娘“活不过三个月”。阳光落在城墙上的“礼义廉耻”匾额上,把“耻”字照得发白,像块永远擦不掉的眼屎,黏在这座吃人的城脸上。
车队在正午的黄土路上碾出深辙,车里的姑娘们被捆得手腕发紫。红花袄姑娘的鼻血滴在衣襟上,凝成暗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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