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堂中,为长明灯注满烛油。梁恒早就回去睡了,唯剩由然在内室窸窸窣窣,翻弄母亲的遗稿。她说梁太师家学无继,实乃遗憾,因此想把文稿带回她隐居的家中,闭门整理,以备后人之用,可文稿太多,一直忙到深夜都没出来。
前桥闲着无事,就入内室帮由然打下手,两人自然而然闲聊起来。由然的整理细致而熟练,分门别类,有条不紊,一看就知隐居时仍旧醉心研究,亦未磨灭对母亲学术的了解。
她还怨恨梁太师吗?前桥想着,这般问了,由然从书册中抬起头,淡淡笑道:“怨恨,也只有最初那几年在恨,后来渐渐淡了。不可否认,她教会我很多东西,虽然掌控严格,让我一度难以忍受,但随着我把名字改易,抛去一切过往,她就只是我启蒙路上的一名老师,而非母亲了。
“师者有命,正则听,不正则不听,我也终于在孝敬的拉扯中放过自己。”
前桥被她的豁达感染,好奇问道:“你是离家多久想通的呢?”
“三年吧。”
由然辞官离家时,年纪怕是快三十岁了,像她这样的人自我和解都用了三年时间,何缜的五年之约也不算长嘛。
“那梁恒……你作为他姊姊,怎么看他?”
梁恒的自暴自弃应在由然所知之外,分别经年再度相见,弟弟竟然变成这样,她一定惊讶极了,然而并没有。
由然道:“老师的孩子如何生活,是老师和他的缘法,我不必干涉。”
这话把前桥噎得哭笑不得,别说,姊弟两个都挺有自己的主意,也各有各的自由。看来由然已经彻底切断和梁家的联系了,正如桌上分门别类的稿件,血脉之外,只剩下学术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7页 / 共1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