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是喂不熟的狼崽。
她的父亲背弃了中山怀王,她终究也与父亲一样背弃了旧日的主人。
她可算喂不熟的狼崽呐?
追根到底,父亲与她到底是晋人。
父亲忠于晋君,她不也一样吗,她不也与父亲一样选择了晋君,也忠于晋君吗?
选谁也不算有错,但最后为难的到底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一时心神恍惚,被那虚透的人甩去一旁,那宽大的袍袖生着风,甩出一股药草味,连带着他又生出来一场无尽头的咳来。
他是气急了,因而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也要将她推开,她也因此就被推倒在了冷硬的白玉砖地,摔得着地之处一疼。
经了这些年的车马颠簸,她如今的身子也并没有那么好。
谢砚骇得待在一旁,片刻张嘴就要大哭。
南平公主连忙将他抱起,警惕着外头的动静,捂住他的嘴巴哄着,往后头抱去,好劝歹劝,不许他哭出声来。
廊下守着的人侧耳附在殿门上问,“夫人,是谁在咳?”
只要她喊上一声“司马敦”,喊声不必大,殿外的司马敦立时就会冲杀进来,把殿内的人悉数拿下。只要她喊。
可她没有。
因了见还在干咳的人帕子掩唇,搀着他的人低声惊呼,“主人又咳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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