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傅公子，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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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傅家的第一晚，她就这样对他说。他们之间从这句话开始，现在也由这句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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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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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玉止醒来的时候，赵蘅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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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着眼等在里间，没有起身，因为不想目睹她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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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他没有出门，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花树下。春花已谢，满地湿润的残红，淡淡的阳光在地上拉出一个淡淡的消瘦的影子，随时间一点点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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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空落落的，连寂寞都有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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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静静放着一只石青锦盒。他打开来，发现里面是一枚小小的海棠花玉石印章。线条稚拙，一看就是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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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段时间她日日出门，就是为他刻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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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止明白她的意思，兰心寺上的西府海棠他无法亲眼得见，她便用这种永恒的方式把春色保留下来，装在一只小小的锦盒里，装回来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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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她的做事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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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浮出一丝笑，似苦涩似温情，将这枚透润的青白玉握在手里，一点沁沁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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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时，恰好看到花瓣落到树下水缸里，水面上泛起小圈细细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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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在这里，这时候应该俯着身，专心致志地看上许久，然后抬起头，隔着院中的阳光对他笑：“玉止，你看，杏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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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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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日日岁岁，她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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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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