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剑穗,那是她亡父留下的,穗子上的血渍在火光里像朵红梅。
她突然明白林帅为何选这地儿——有些恐惧,得在更狠的恐惧里淬一遍,才能化了。
第二日卯时三刻,特训营的队伍钻进鬼哭谷。
风穿石隙的呜咽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山壁上的黑影忽大忽小,像有无数只手在抓挠。
苏婉儿走在队尾,剑刃出鞘三寸,寒光扫过新兵们发紧的后颈。"谁要是喊出声——"她的声音混在风声里,"今晚加练三时辰!"
行至谷心,山风突然转了方向。
先是细碎的抽噎,接着是女人的哭嚎,孩子的尖叫,混着刀剑入肉的闷响。
新兵大柱的嘴唇白得没了血色,手指抠进甲缝里,血珠顺着锁子甲往下淌。
那个曾中过"安魂香"的老兵阿铁突然抖了抖,他在幻雾里见过更惨的——自己的妻子被北戎士兵按在地上,边哭边说"他们说只要我听话,就放了你"。
"放屁!"阿铁红着眼拔刀,刀锋划破风里的虚像,"我不再信你们的'慈悲'了!"
刀光劈开的瞬间,所有幻声都弱了半分。
大柱愣住,他听见阿铁的喘息声比哭嚎更真切;小栓子攥紧身边人的手腕,能摸到对方手背上的汗,比山风更烫。
苏婉儿的剑穗在风里荡了荡,她看见二十三个颤抖的脊背,正慢慢挺成二十三杆枪。
归营时,夕阳把演武场染成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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