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功堂领了差遣,正在去了斤县路上。据传那里又出了个手段颇厉害的邪修,新任斤县尉便是已成筑基数年,也还是让他走脱了。这才求请到叔祖地方,要我们派人援手助拳。”
“你看看,你这些年明明与世伦都颇多交通,为甚为甚不回宗去见裴师兄呢?”
周宜修一拳重重敲在矮几上头,冰玉杯中的灵酒遭震得洒了出来,他也毫不心疼,只紧盯着康荣泉面容,似是要逼着后者说出个子丑寅卯。
这一回却是令得周宜修失望了,康荣泉显也觉得前者那目光灼灼,但愣是顶着心头炙烤之痛,淡漠脸色,未发一言。
周宜修见得此景,却是更怒,伸指骂道:“你呐!你还真是个孽障?!你难道真不晓得,裴师兄固然因了裴师侄战殁心如刀绞,但又怎可能怨你半分?!师徒父子、师徒父子!你有个什么怕头?!”
康荣泉只将脑袋埋得更深,这场景直静到周宜修都能听得到前者刚采买来的几根翻地蚯蚓在灵土中蜷曲前行。
老修目中怒色涌出,正待再骂,低垂着脑袋的康荣泉才在此时涩声开口:“正是因了师父不怨小子,小子方才不敢回宗。”
周宜修甫一听得此话,原本准备骂出口的话便就只能如鲠在喉、强咽肚中。他看不到康荣泉此时脸色,只照旧为这小子心疼。
又愣了半晌过后,周宜修方才缓缓坐回交杌。他端起酒杯的动作极慢,仿似真如个没有灵力的寻常老农。
醇香甘甜的细露再一入口,周宜修却难生出半分快意。半杯残酒被他嚼了一阵过后方才下肚,这老修再开口时,语气却又低沉了许多:
“三月前我回去见娃娃的时候,又与裴师兄坐在一桌。他言语里头对你颇多关心,他也猜到了你是这份心思,”
康荣泉悄悄抬了点头,掩在下头的脸上生出一丝惶恐。确如当年带着靳世伦等人逃了经课,却遭蒋青拦在半路的时候一样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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