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他独自绕到儿子跟前，作为大家族主心骨的威严卸去，只剩无尽的疲惫：“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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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许久没有喝水，嗓子亦是沙哑的：“陛下为什么要任命我为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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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孟檀看他穿的夏衫单薄，跪了这许久，膝盖肯定肿了，不由心疼。旋即想到事情起因，又升起几分恼怒：“难道你连这都看不透吗？当然是因为陛下知道你爹没泄露过会试考题，是冤枉的。但你爹我已经请辞，所以只能从你这里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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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当然想到了这一种可能，他不接受这个解释，“既然陛下一早就知晓父亲冤枉，为何还要如此相逼，害得祖父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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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孟檀也恨，但他这些日子已大致揣摩出皇帝的布局用意，知道他爹是为他而死。他再一次后悔没有让自己的儿子早早跟在自己身边，也不该为了保护他而瞒着他许多事情，如今个中曲折没法一一解释，只能笼统地含糊地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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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不服：“民为本，社稷为客，众星拱北辰，是为之有德。否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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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裴氏有罪，那我不能代表大宣，去与他国外交。若无罪，我更不能接受这种安抚和弥补，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出使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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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孟檀见他还是不愿服软，道：“你是横竖都有理，那你要干什么？啊？抗旨不遵，让整个裴氏都被你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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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京，向陛下要一个真相。”裴明悯亦提高声音说：“若父亲怕被我连累，那便收回给我的姓氏，我做的所有事都由我一人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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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裴孟檀喝道，指着他难以置信地说：“满嘴胡话，我看你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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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爹的拂袖而去，父子俩再次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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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悯喘了几口长气，身子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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