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跳动的火苗,深邃得如同古井,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寒。
铁生缩在角落的条凳上,怀里紧紧抱着他那把失而复得,沾染了元婴之血的柴刀。刀刃上寒隼的暗红血迹已经凝固发黑,散发着淡淡的腥气。他低着头,用袖口一遍遍,近乎固执地擦拭着粗糙的木柄,小脸上没了之前的执拗疯狂,只剩下一种大战后的茫然疲惫和对未来巨大未知的深深无措。怀里那些硌着他单薄胸膛的沾血金银,此刻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沉重。
已经和众人互道姓名的明心禅师与玄苦小和尚坐在另一侧。
老僧枯槁的面容上悲悯之色未褪,低垂着眼帘,枯瘦的手指捻动着那串油润的菩提子佛珠,嘴唇无声翕动,诵念着往生经文。小和尚玄苦则显得局促不安,清亮的眼神里还残留着之前的惊恐,不时偷偷瞟向沉默的崔钰和气息沉凝的老赵,带着深深的敬畏和后怕。他双手紧紧护着背后那个重新用粗麻布仔细包裹好的背篓,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简陋得近乎寒酸的饭菜端上了桌——烤得干硬的馕饼;一小盆炖肉汤;几颗皱巴巴的沙枣;还有一大壶浑浊却滚烫的粗茶。这就是戈壁深处,一个破碎茶馆能拿出的最好的待客之物了。
没有人说话。
压抑的空气仿佛凝固的沙砾,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只有咀嚼馕饼时干涩的“咯吱”声,和喝汤时小心翼翼的吸溜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老赵端起面前那碗粗陶碗盛的浑浊茶汤,猛灌了一大口,滚烫的液体灼过喉咙,发出咕咚一声闷响,仿佛要冲掉那里残留的血腥与硝烟。他重重放下碗,粗糙的大手在油腻的桌面上随意抹了一把,目光先是落在崔钰指间那柄仿佛有生命般转动的狭长快刀上,然后缓缓上移,落在他那张沉静得近乎冷漠的脸上。
“崔小子,”老赵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戈壁风沙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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