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才缓缓开口:“云瀚,”声音沉了下去,“还记得……王爷爷给你讲的白猿盗酒那故事么?”他顺手蘸了点残酒,在桌面上画了一道长长的、断续的水痕,“有些东西呢,就像这道酒痕。看着没了,实则……”他顿了顿,手指在水痕上轻轻一抹,“早就渗进木头里了。”
徐云瀚好奇地伸手去摸那块湿润的桌面,只沾了满指清冽的梅子余香。恰在此时,檐角铜铃被夜风陡然撞响,“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一阵裹挟着后院草木灰与凉气的山风猛地灌入,瞬间吹散了桌上那道带着谜题的湿痕。
徐安顺势将指间捻着的一粒酒渍樱桃塞进侄儿嘴里:“等到了城里,三叔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玉佩该是什么模样纹样。”
倚靠在油腻柜台角的小二哥,懒洋洋地拿眼觑着这对叔侄。锦衣郎君吃相斯文优雅,却不动声色地将每盘菜的配饰逐一挑开检视:荷叶鸡腹中翻出两片早已风干失去形骸的橘皮;菌菇汤底捞起了半截吸饱汤汁、炖得烂熟的当归须。小二心中暗忖着“有钱人真挑剔”,哪知这是徐安刻入骨血的记忆——儿时缠绵病榻,母亲便是这样,将药效温补的药材悄然藏入菜肴,哄着他多吃一口,再吃一口。
烛火跳跃,最后一片油光红亮的腊肉消失在徐云瀚满足咀嚼的齿间,齿颊间像是含住了一抹琥珀色的晚霞余烬。孩子摸着滚圆的小肚皮打了个饱嗝儿。檐下的铜铃恰好又在风中敲碎了一串清音,后院飘来的袅袅柴火气与室内弥散的余香悄然交融,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温柔地罩住了这一刻。
夜深...
虫蛀斑驳的旧纸窗上,老槐虬枝的剪影如泼墨般浓重。冷白色的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钻入,在褪色的蓝印花被褥上投下清冷疏离的霜纹。
耳畔传来徐云瀚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徐安轻轻将被孩子踢开的被角掖回他瘦小的颈窝。那孩子如初生的虾米般蜷缩着,怀里仍紧紧搂着那个包裹荷叶鸡的油纸包——麻绳被他好奇地解开又笨拙地系上,绳子纠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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