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须发皆白如霜雪覆盖的古松,垂眸阅卷,仿佛入定老僧,连眼皮都吝于抬一下。
次辅钱牧之,江南巨阀在朝堂的化身,正与另一位群辅、勋贵军功集团代言人沈端低声交谈着什么,眼角余光偶尔扫过独坐角落的萧钦言,那目光里没有温度,只有审视与一种近乎漠然的排斥。
萧钦言正对着案头堆积如山的漕运文书皱眉。
这是他入阁后分管的要务之一,本欲借此立威。
他提笔欲批,却发现这看似寻常的漕粮损耗奏报,背后牵扯的利益纠葛盘根错节,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需要旧档比对,需要户部详实数据,更需要同僚哪怕一丝的支持。
然而——
“阁老,”吏部考功司郎中躬身立在他案前,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恭敬之色,“您要调阅天圣五年至八年的漕运清吏司存档?哎呀,这……实在不巧!”
他一脸为难地摊手:“前几日库房不慎走了水,火舌燎着了存放旧档的偏室……相关卷宗,十不存一啊!下官已严令加紧整理,只是这所需时日……”
萧钦言眼底寒光一闪。
走水?
偏偏在他急需之时走水?
他强压心头翻涌的怒火,声音低沉:“那好,本阁要户部漕运司近三年的收支明细总账,今日散衙之前,必须呈上!”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催办,定当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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