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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跳跃,勉强映亮老太太疲惫而平静得近乎冷酷的脸。
她没有看那团刺目的红,甚至没有看向墨兰的方向,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在不知名的虚空,又似乎只是疲惫地阖着。
良久。
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如同在宣读一道早已注定的判决:
“去吧。”
再无他言。
没有父母之命的嘱托,没有兄弟送嫁的扶持,只有几个垂手侍立在角落阴影里的仆妇,如同冰冷的石俑。
这极致的冷清,比任何斥骂都更令人绝望,墨兰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彻底遗弃在荒野的孤魂。
只是,墨兰后来才零碎地得知,她的亲哥哥盛长枫,伤势远比她想象的要重得多。
尤其,更要命的还是心伤。
那日,盛长枫拖着残躯为林噙霜求情之后,回去便发起了高热,伤口也隐隐有溃烂之势。
府医诊视后,脸色凝重,私下对盛紘和王大娘子言道:三少爷伤势沉重,心绪更是大悲大恸,郁结难舒,此乃大忌!若不能安心静养,身边时刻需有亲近信任之人开解抚慰,以防其心灰意冷,自弃生机,恐……有伤寿数!
这话,如同重锤砸在盛紘心上。
他对林噙霜的滔天恨意,此刻尽数化作了对儿子性命的担忧和对自身过往的悔恨,他几乎是立刻下令,务必让长枫静养,不许任何人、任何事再去搅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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